“那……坟墓里面呢?”柳丝丝迟疑地看向他。
“如今死者的其他亲属都不在京城,未经亲属同意,官府不能私自抛开死者的坟墓。”慕冉一本正经地说道。
柳丝丝失望地撇撇嘴,她就知道事情永远不会发展的那么顺利。中间总要充斥着一些必要或不必要的小插曲,来阻碍故事的发展,让局中人只能在那个怪圈中转来转去,直到最后那刻才能看清楚真相。
既然着急也是无用,柳丝丝便觉得不如换个方向去思考,说不定还真能有什么意外突破呢?
想法虽是好的,可世事总是难料,她还没来得及找出新方向,外面就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碎尸案的凶手来衙门自首了!
柳丝丝和慕冉皆是一惊,跟着前来通报的衙役出去一瞧,柳丝丝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武、武楹?”柳丝丝颤着声音,不可思议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怎么会跑来这里?刚才不是还在家里休息,而且那时的她看起来,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甚至还和妍儿说说笑笑了好片刻,怎么现在会……
“武楹,这里是衙门,咱们不要在这里乱说话。跟我回去,有什么事你和说。”柳丝丝跑过去抓住她的手,想要拉她起来,可对方却似铁了心般,抬头冲她微微一笑,便将她的手一点点推开。
武楹的脸上带着凛然的认命,她抬头看着前方的男人,对方冷峻的脸庞并没有让她感到害怕或者胆怯,她甚至很镇定地说道:“大人,在闻啼园里发现的两名死者都是我杀的,我自知罪孽深重,本想一走了之,可我终究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所以我还是决定回来自首,恳请大人定罪。”
她说完,便深深弯下腰,将头抵在扶着地面的手背上。
“武楹,你不听姐姐的话了吗?你根本就不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要替别人来顶罪。”柳丝丝蹲在她身旁,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你别傻了,你以为仅凭你一句话,官府就真的认定你是真凶吗?武楹……或许,我能明白你是为了什么才会来这里,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这么冲动,我们有事一起商量不好吗?”
武楹摇摇头,却仍是对着她露出一张看似轻松的笑脸,说话的语气也十分轻柔,“姐姐,我不会替谁顶罪,人确实是我杀的。”
“你……”柳丝丝气急,怒其不争地瞪着她。
“刘捕头,先把人带进大堂,本官亲自来审问。”这时慕冉发话了,他的双眼只在武楹身上停留片刻,便先转身离开。
柳丝丝无奈地叹口气,没有等刘祯他们来亲自过来押人,武楹便自己站了起来。柳丝丝也赶忙跟上,随着衙役们进去。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们也很快散开!
慕冉很快换好官府,来到堂前坐下,看到柳丝丝竟也陪着武楹跪在那里,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却终是没说什么。
“武楹,既然你说人是你杀的,那么你来告诉我,两名死者都是何人?又是何时被杀?”慕冉沉声问道。
武楹一直抬着头,冷静地回道:“张仲死于四月二十五,刘汉统死于五月初四。”
刘汉统,第二名死者果然就是刘汉统。柳丝丝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
“他们都是被如何杀害的?杀人地点又在何处?”
“活生生分尸而死,地点就在闻啼园里。”
“他们身上可都有何特征?”
“张仲的右手臂上有一块形状奇特的胎记,刘汉统身上没有明显的特征。”
“你与这二人是何关系?为何要如此残忍地杀害他们?”
“我之前并不是认识这二人,直到前不久我意外得知他们就是当年杀害师兄全家的凶手,是他们让师兄从小失去了亲人,师兄心里地痛苦他们永远不了解,所以我恨他们。我要为师兄报仇。”
“既如此,那你把死者的头颅藏在了何处?”
“扔了,就在城外那条河里。”
柳丝丝一直在旁边紧张地听着,对于武楹能够如此毫不遮掩地回答出慕冉地所有问题,并且句句都和真实情况靠拢,不能说她一点也不惊讶,但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如果武楹不了解真相,那么她也不敢如此毫无顾忌地跑来自首,她一定是想好了万全之策,才会这样做。
尽管她所说的一切,都能轻而易举地把嫌疑都引到她自己身上,但柳丝丝始终不认为她是凶手。但倘若她不是真凶,那么她所知道的一切又从何得知?
是真正的凶手的告诉她的吗?而她这几天又一直都和杜骏在一起。
真相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来人,先把武楹收押入牢,听候再审。”慕冉低沉而又冰冷的声音响起。
柳丝丝猛地抬头,惊异地看向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大人。”
慕冉回望着她,冷峻的面庞上依旧看不出是何情绪,过了一会儿便起身回到内堂。
“姐姐,这段日子以来武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也受到你很多照顾,谢谢你们。还有,姐姐不要怪姐夫,一切都是我的错。”武楹临被押走前,微笑着对柳丝丝这样说道。
柳丝丝苦笑,她怎么会怪慕冉,她明白他的身份和立场,她只是心里很乱很乱……
现在武楹是这件案子里的最大嫌疑人,而杜骏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如果……那些官差真的在河里打捞出两名死者的头颅,那是不是就要定武楹的罪?
难道她真要承受这不白之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