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阳光理疗中心出来的时候，头脑里只有这几个字，反反复复。
到底是确认了，她的确是生着病的。
elena的意思，她只要持续治疗，是可以完全治好的。
简慕并不相信。
精神分裂的诱因很多，家庭，生活，压力，背景，刺激，种种诱因都能导致精神分裂。
但是精神分裂，却是病因未明的一组精神疾病。
简慕坐在楼梯上，翻看手机头条上对华宇国际这次娱乐节目的评论。
所有的评论，都是一般。
的确，这类型的节目原本就比较多，唐庆阳没有沿用简慕创新的那一套，遵循了老套路。
而唯独创新应用的vr却很多人询问哪里可以买。
华宇国际准备将vr游戏开发出来，重新投资市场营销。
简慕觉得本末倒置了。
既然是做娱乐的，就不该参与游戏开发，不是强项，抢不过别人的。
而关于她的精神疾病的评论，已经几乎销声匿迹。
你看，她还是能评价这些节目，评价媒体的宣传，估测出这些宣传的效果，估算出到底哪一个节目比较挣钱。
她怎么会生病？
这种想法折磨的简慕无所适从，甚至双膝都在瑟瑟发抖。
大概是她记错了，大概是elena也记错了。
如果她真的反复出现幻觉，那么她的记忆里有什么是真的，又有什么是假的？
会不会这一切，都是自己编织出来的梦境，可能哪一个都不是真的？
记得当年看盗梦空间的时候，被深深的惊艳到了。
没注意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梦里，梦里又能叠着梦。
而最后，当男主在桌子上旋转陀螺的时候，陀螺似乎没有停下来。
分不清哪里是梦，哪里是真实。
如今，她又怎么知道自己分清楚了呢？
这种想法，更加可笑了。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想。
她抱着双膝在台阶上坐了良久，直到日头西斜，她才站起来，想着回去了，她突然想见到陆修繁。
这种想法十分急切。
到家的时候，陆修繁果然在。
他在书房的桌子上伏案写文件，简慕推门进去，想起来自己没有敲门。
陆修繁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生气，只是问：“回来了？”
简慕点点头，有些好笑的问他：“你知道我去哪了？”
他点点头，“知道。”
简慕问他，“哪？”
他放下笔，看着她。
“你以为呢？”
简慕没回答。
想了想，她突然咧开嘴问他，“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在elena那边的所有问题？”
他点头说：“算是。”
简慕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了。
陆修繁知道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情理之中。
可是简慕的心里，是不希望他知道的。
被人带着有色眼镜看着，并不是多么舒心的一件事。
简慕站了也不知道多久，陆修繁突然说：“你看向你的左手边。”
简慕顺势看过去。
一个很大的包裹，还没有拆。
陆修繁说：“拆开看看，是不是喜欢。”
看形状，简慕就猜到了，应该是那双鞋。
她将包装拆开，一层层打开，然后看到了那双包在最里面十分完美的一双纪梵希的女鞋。
简慕登时眼睛就亮了，这双鞋比照片上要好看很多。款式材料做工颜色都十分符合简慕的胃口。
可惜，简慕拿到手里就是准备给indy的。
现在这双鞋终于到了，她等了挺久的，明后天，她就找机会送去给indy。
陆修繁对她说：“试试吧。”
简慕摇摇头，试过了当然会被看出来，更何况是indy那样的富家女。简慕将鞋收起来，然后放到了鞋柜的上面。
陆修繁有些错愕，她不喜欢？
这双鞋，陆修繁拖了好几层关系才拿到。
当初看到的时候，他一眼就觉得她必定喜欢，款式颜色做工材料，都是她喜欢的。所以他丝毫不犹豫的将这双鞋买下来了。
可是现在看来，她并没有多么欣喜。
“简慕，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退回去重新定制一双。”陆修繁平时很少低头，这算是第一次了。
简慕摇摇头说喜欢，她挺喜欢的。
然后并没有再去关心这双鞋。
但是简慕也并不知道跟陆修繁说什么，她站立良久，想开口，几次欲言又止。她不知道她该询问陆修繁什么。
陆修繁该是知道她的过去的，包养了六年，三年前在elena的理疗中心，岂不是正是在契约还在的时候。
陆修繁则有些懊恼，他明明没有记错，这么长时间，她是喜欢白色的，而且纪梵希的东西，她一直都很喜欢，怎么这一次她没有那么欣喜呢？
两个人各自怀着心思站立良久。
谁都不说话，倒是也并没有多尴尬。
陆修繁先开了口，问简慕：“你想请假到什么时候？你的业绩现在掉的厉害——需不需要我——”
陆修繁其实想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结果简慕立即说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做。”
她说的直接，拒绝的似乎也没有留多少情面。
陆修繁又怔了下。
简慕今天似乎不太对。
这是陆修繁的心里。
简慕的心里却觉得今天一切都正常，除了她自己不正常。
陆修繁本来也忙，挥挥手，叫简慕从书房出去。
简慕将鞋柜上的鞋拿了，给indy拍了个照片过去。
indy很快就回复个一个表情，简慕都能想到她那个两眼冒红心的样子。
简慕问她满意不满意。
indy却迫不及待的安排说现在就想看到，问简慕在忙什么。
简慕想着自己左右无事，就说自己有时间，随她安排好了。
indy说行，然后说她请客，叫简慕去她们公司楼下的一个咖啡厅吃下午茶，说味道不错。
简慕应了。
她拎着鞋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朝陆修繁的书房瞥了一眼。
陆修繁仍是伏案奋斗，文件似乎很多。
简慕叹了口气，推门出去了。
dt公司离繁说修简有些距离，打车过去至少也得半小时。
简慕下车的时候，indy穿着工作服在门前等着。
见了简慕，几乎是扑上来，别提多开心了。
“简慕，你可以啊。这双鞋，我可是一年前新品预告的时候就关注了，却始终没预定到。你竟然轻松就拿下来了。”
简慕怔了下。
这鞋竟然这么难买？
早知道这样，简慕一定不用这双鞋打通indy的心结。
indy叫了咖啡，又叫了甜点，什么贵买什么。
哎，这么难买的鞋，吃了什么都赚不回来了。
indy跃跃欲试，十分想现在就把鞋穿了，实在觉得不太雅观，才算了。
简慕准备问她还满意的时候，店门开了。
indy怔了下，继而说：“那不是段少的老妈，杨慧清么？她怎么在这里？”
她说着，扬手挥舞着手臂叫了声，“杨阿姨，我在这里！”
简慕一下子头有两个大。
indy竟然认识杨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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