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炽灵还不知道，这是今生最后一面，她始终以为她找到了水荇姐姐往后都可以和她在一起，现在她已经够强了，可以保护自己珍视的人。
“二傻，还有最后一样东西是什么？”
二傻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清了清嗓子，“你的眼泪。”
“我的什么你再说一遍，大点儿声！”
林尔虞都开始怀疑这些所谓的药材是不是二傻随口编的了，“你最好没有戏弄我，总有你化形的一天。”
二傻：又被威胁了嘤嘤嘤。
宿城就在前方，距离上一次离开宿城大概已经半年过去了，现在站在城门口，居然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来。
街道上依旧繁荣热闹，茶馆里客人还是很多，林尔虞脸上戴了面纱，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 等到她从茶馆旁边经过的时候，二楼的厢房里扔出来一颗枣子，不偏不倚，正巧打在她的脑袋上，林尔虞抬起头看过去，窗台上露出来一张含笑的脸，红衣青年笑眯
眯道，“小师妹，你害我等了好久。”
红尘眼睛笑弯成月牙儿状，那副模样，仿佛全然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她之前的那些事情从这些人的脑海里全部被磨灭了。 “你没猜错，从攻略对象被关进副本里去之后，很多剧情都被修复了，在红尘的记忆里，你确实不过是出去历练了一番，现在正带着解药回来给世界主角解毒。之前那
些走偏的剧情，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除了你，大概没人记得宋苇渡了，属于他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林尔虞突然浑身生出一种不适感，开始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起来。
她好像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这真的只是一个虚假的数据世界，这些人物其实只是一堆数据，他们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是一早就被设定好的。 那个每天陪她去茶馆溜圈的师兄是假的，那个每天跟在她身后保护她一坐下就擦枪的策天师兄是假的，那些每天围着她让她从街上带糖葫芦回去吃的小药童们都是假
的…… 那几位师兄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游戏策划就是这样设计的。先前那些百姓各执一词不是因为他们良心泯灭，而是他们的人设就是这样，他们只不过是根据自己的人设
做出相应的反应而已。
荒谬的感觉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林尔虞突然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一切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的独角戏，是她在自娱自乐。
这太荒谬了。
二傻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林尔虞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一时间有些慌了，“尔尔，怎，怎，怎么了？”
“二傻，你之前说我们这个世界打游戏，可是现在？”
“我们，我们是，是来打游戏啊，但是我，我没说是你玩游戏还是，被，被别人玩啊……”
“可以，一套一套的，还知道跟我玩文字游戏了，你等着！”
二傻解释到后面本来就有点怂了，被林尔虞放狠话一吓，更是干脆吓得不敢在出声了。
“小师妹，你在发什么呆呢？”
红尘一面说一面来揽她的肩膀，态度十分亲昵。因为先前的一番想法，林尔虞此刻只觉得无比的疲惫，为什么她要来应付一堆数据呢？
强打起一点精神，林尔虞把脸上被红尘弄乱的面纱重新整理了一遍，“药我已经找齐了，带我去找大师兄吧。” 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林尔虞疏远的态度，红尘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林尔虞捕捉到了红尘那细微的神态变化，却没有再在意，他不过是一堆数据而已
，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伤心？
即便有，那也是因为系统给他设计的感情线里很在意这个小师妹罢了。
而且，他在意的小师妹是水荇，不是她林尔虞。
二傻听见林尔虞内心的想法，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却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算了，反正这个世界快要结束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林尔虞回去之后按照二傻的提示把九尾狐的内丹放在了将行的嘴巴里，带着药材进了将行的房间，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五色鹿的鹿角碾成粉末，混进巨蟒的毒液，然
后就开始捧着那个药罐哭。
哭了好一会儿，林尔虞抽抽搭搭的问二傻，“够了吗？”
二傻被林尔虞那副泪流满面的架势吓得往后一跳，“够了够了够了，你们演技派真可怕，说哭就哭。”
一听二傻说够了，林尔虞双手一抹脸颊，擦干净脸上的泪，半点看不出刚刚哭得梨花带雨的娇柔模样。
二傻：“佩服！”
药磨好之后呈现出奇怪的玉色，隐隐透着光，林尔虞惊奇不已。
屋子里将行自大半个月前昏迷之后就没有醒过来，脸上的火焰图案已经盖住了大半张脸，火焰中心红得隐隐发黑，看起来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顺着火焰的走势还有一些几不可见的暗色纹路像经络一样从火焰中心朝着心脏的方向延伸过去。
“用匕首在他脸颊中心处画一个十字型。”
林尔虞一边毫不迟疑地下手一边感叹，“二傻，你是不是嫉妒人家比你长得帅故意要人家毁容？你这样会不会要写检讨啊？”
“呸！我化人形之后比他帅多了好不好，每次我一出来偷偷跟在我后面的小仙娥女神仙从南天门排队排到北天门！”
“那你倒是化出来我看看啊。”
二傻扭捏了一下，“我才不上你的当，你想揍我很久了，我知道。”
它没说谎，确实每次出门都有很多女神仙小仙娥跟在后面，只不过…… 林尔虞几乎要被这个又皮又不抗揍的神兽气笑，匕首在将行脸上划开之后流出来一股黑色的血液，等血流了一会儿之后又停下来，隐隐可以看见皮肤下面有个什么东
西在扭动着身体…… 然后在它扭动了一番之后朝着伤口的位置爬过来，开始吐出一些液体，接着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