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尉迟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更是无法想象这种消息怎么可能会一个会长知道的。
杀心暂时的藏匿了一会儿。
“尉迟，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长老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没有什么好突然的，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尉迟脸上逐渐出现了以往的坦然神情，“人之将死，我只是不想要稀里糊涂的。”
实际情况不过就是诈话而已。
他推断斩妖司和云山门之间有关系，但问题就不能这样带着疑惑的问。
不如直接更进一步的推断，这样一个问题的含金量就会更高。
就像是审讯犯人时候的一些技巧一样的。
说完了之后，尉迟也是自言自语的叹息。
整个人彻底认命的模样，跪在小河的旁边，用小河里面的清水擦拭着脸上的污渍。
手掌捧着银光，一遍遍的擦着脸，这银水顺着他的指缝重新回到小河中，波光粼粼。
云春费解的看着尉迟的举动。
眼前这少年的举动和刚刚在囚牢里面的举动截然不同。
囚牢里面的他畏畏缩缩的，标准的就是一种贪生怕死的模样，可是到了这种地方。
突然就开始看开了吗？
真的会有人在死亡的前一刻忽然之间看开了很多事情吗？
怕是未必吗？
所以对方说到底还是一个会长，多少也是见识过一些世面的？
感受着云春和长老两个人的沉默。
尉迟心中已经是给出了确定。
自己猜测的没有问题，云山门和斩妖司之间的确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山门之所以会这么的狂妄，肯定就是斩妖司在里面帮助的。
“说实在的，这一次如果不是你们和斩妖司的关系比较好，我不见得会输的。”
“只是我想的太简单，万万没想到斩妖司的人竟然和你们有如此要好的关系。”
“这才是我输掉这种战役的主要原因。”
尉迟灿烂的笑着，目光落在长老的脸上，整个人充满了一种不一样的洒脱。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说服斩妖司帮忙的？”
“我很好奇。”
尉迟问。
云春这就相当不痛快了。
他又一次的看见了尉迟脸上那种稳如泰山的表情了。
他不知道这种表情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出现在尉迟的脸上。
少年，你身边孤立无援，你被我们包围了，我们两个修士，可以随意的灭杀你。
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见的。
“我讨厌你在这种时候还露出来淡然的表情，似乎你能够掌控全局一样的！”
“还在这边废话连连的，我现在就想要杀了你，带着你的头颅给我师傅看！”
“他会赐福我的！”
而就在云春准备有一脚踹在尉迟后背的时候，长老眼神直接阻止了云春的动作。
他看着蹲在地面上的尉迟，脸上古怪，却也还是带着一些嘲笑的。
“尉迟，你觉得斩妖司缺钱吗？”长老反问。
“没有任何人说自己不缺钱，多少都是贪得无厌。”尉迟笑着，“我也是一样的。”
“对，所以我们给他们分成即可，你要是早生百余年，指不定你也有这种机会的。”
“可惜你的世道不适合你这样做，他们已经是和我们达成了合作。”
“所以你这一次在江舟城中，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你提供帮忙的。”
“你就被我们抓到了这种地方来，和我们说着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些话。”
长老轻松的很。
“所以你们是怎么束缚他们的？”尉迟转而这样笑着问道。
“束缚？”长老怪异的看着尉迟，“此话怎讲？”
“很简单，生意就是双向的，你们给斩妖司金银，斩妖司给你们提供保护。”
“但你们肯定也会惧怕斩妖司的反水。”
“否则今儿你们给了斩妖司一文钱，明儿我给他们两文。”
“你们不就被戏耍了？”
在长老没有开口的时候，尉迟的手掌将自己额前的乱发瞥到了脑后。
光滑关阔的额头下，一双漆黑的死鱼眼滴溜溜的看着他。
尉迟丢出了四个字。
“是荀誉吧。”
对于尉迟而言，周星彩曾经在莫名其妙中辱骂过荀誉。
荀娴讲道理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但她这样骂出来，这会是一种偶然吗？
不是偶然。
所以即便尉迟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荀誉的这个名字还是可以给出来的。
就是在赌。
“你怎么知道这种事情？”云春立刻问。
我怎么知道的？我猜的啊，你们这群人能够守得住秘密吗？
这可不是硬盘里面的学习资料，你们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
“荀誉还是将这种事情告诉你了？”长老的脸上能明显看见那种意外。
“荀娴是他的女儿，有的时候关系就是这样的微妙，秘密是守不住的。”
“我想要他帮忙，他也想要我帮忙，不是么？”
“只是我不能确定而已。”
“我想在临死之前弄明白，这样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换做是二位，二位在死亡的时候也不想要稀里糊涂的吧？”
尉迟笑着。
言下之意是他不准备交出商会，长老明白尉迟的选择，不过无所谓。
商会不管如何都是他们的，尉迟这个傀儡有的话就是锦上添花，没有也不是不行。
当然对于尉迟来说，他并不知道荀誉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
一切都是在猜测而已。
既然如此。
长老淡定的说了一句话，“荀誉还是继承了妖物会有的愚蠢传统。”
他看着远处群山峻岭，言语之中带着一些浓厚的鄙夷。
尉迟瞬间沉默。
内心波澜起伏，眼皮都提起来了，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我尉某人原本只是想要钓鱼，想着看看能不能钓到一条小鱼的，结果来了个庞然大物。
这是黄金鱼竿钓鱼，钓鱼不成，钓了一枚鱼雷上来了？
至于荀誉是妖物？
简直震撼……尉迟脑子立刻展开了推断。
荀誉如果是妖物，斩妖司肯定是知道这种消息的，斩妖司知道消息，却没有杀了荀誉。
这就代表着因为利益和控制，他们包庇了荀誉。
如此这种事情传出去就是天大的丑闻，而斩妖司就将这种秘密告诉了云山门，作为回报。
如此斩妖司和云山门的关系就是斩钉截铁了，互相掌握着对方的命门，难怪能这么硬的关系。
再去思索。
荀誉作为一个妖物，他培养荀娴是为什么？荀娴难道也是妖物吗？
尉迟头皮瞬间有些发麻，“别啊，卧槽，瞬间开始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