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裳叫踢在铁门上，声音在空荡安静的房间里异常的响亮。
“你怕了吗？”林诚问，头发后红色的眼睛盯着商裳。
这感觉像是被一只恶魔盯着。
牢房里都有一面铝纸反光镜，可能是为了让牢房里的人看到自己每天憔悴下去的样子，一点点掏空你的期望，让你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用的。
林诚余光瞥到自己红色的眼睛，忙又垂下，抱紧自己。
不是一个人说过他的眼睛难看，像个妖怪，他讨厌自己这双眼睛。
商裳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没觉察到林诚的异样。
晚上寂静无声。
商裳却做了一场噩梦，梦里什么都有，戴着口罩的人、刀，他们用到划开她的肚子，拿出她的肠子，举到她面前，诡异的笑。
有一百张鬼脸在眼前徘徊
“不……不要……走开……啊——！”商裳猛地坐起来，后背一片冷汗，手忽然被一团温暖包裹住，接着是少年低低的声音。
“别害怕，你只是做噩梦了，不、不要害怕。”
似乎因为不擅长安慰人，加上平时不和人沟通，他说话磕磕绊绊的，搜集大脑里所有能安慰人的桥段，和话，安慰女孩。
“呜呜……哇呜呜……”商裳抱着膝盖哭起来，双肩抖动，咬着下唇，哭出来的声音是抑制的“呜咽”声。
“你……你怎么了？”林诚吓得手足无措。
他没安慰过女孩，也没和女孩子相处过，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眉毛拧成了一团，手抬起又放下，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们……他们会把我抓去做活体实验的，我不要，我要妈妈，我要找我妈妈。”支离破碎的声音夹杂在呜咽的哭声中，商裳哭的双肩抖动。
林诚的身体猛然一僵。
他没想到自己白天的那些话会真的吓到她。
他以为她不害怕。
以为她被护在城堡里长大，根本不知道他们待得地方有多危险，以为她还把这里当成她的城堡，把自己当成小公主。
原来白天她的淡定，一直找自己说话，是在害怕，是没有安全感。
林诚咬住下唇，心里充满了懊悔，他抱她进怀里，郑重承诺，“我会保护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我，我想找妈妈……”商裳边哭边说。
“我会带你出去的，别怕。”林诚道。
我会带你出去的，别怕。
……
记忆撕开脑壳要冲出来，林诚身体站不稳的晃动了几下，扶住伸过来的树枝才没让自己掉下去。
他大口喘着呼吸，像是没了水的极力挣扎的鱼儿，大脑要撕裂开般的痛。
发晕的视线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
“我们结婚吧。”
商裳重复了一遍。
夜煜怔忡的愣了一瞬，笑了笑，“乖，别闹了。”
“我没有闹。”商裳在夜煜面前蹲下来，虽然不是单膝跪地，可脸上满是虔诚，澄澈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夜煜，手抚摸着夜煜的脸，“我想的很清楚，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清楚的知道，在我的心里，除了你，不想任何人再做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