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
“一个人在法国很难熬吧。”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这小家伙。”
“他是?”这时他才注意到她身边约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好奇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的脸。
“我儿子。”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那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儿子?多大了?”
“六岁。”
“我们分开七年,那他……”一种强烈的预感在他的心底萌发,并迅速且茁壮的成长起来。
“不是,他不是你儿子。”她否认,不带一丝惊慌,放佛只是在叙说一个事实,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光是这一个表情,她就对着镜子练习过千百次。
“言初。”
“是真的,他是我儿子,不是你的儿子,忆斯,叫叔叔。”
“忆斯,忆司?”
“嗯,他的名字,岩忆斯,是斯文的斯。”
“是吗?”这个与他有六七分相似的男孩,真的不是他的儿子吗?
“是啊,你不信我。”她不是问他,而是肯定的诉说了自己的话,他低头一笑,有些苦涩却带点甜蜜。
汽车飞速的行驶在青马大桥上,车上男孩已经睡下,无法习惯时差的变化,他睡得很香。
“这是我七年来,第一次回到香港,变了很多。”她看着窗外,有些伤感。
“你老公呢?没陪你一起回来?”把一个女人和小孩这样放任在外,这个男人他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我还没结婚。”
“连孩子都有了,他还不跟你结婚?”
“我不介意。”
“那个人,有那么好吗?”他的心被开了个洞,冷风直直的灌入,他突然觉得,这样的他有些愚蠢。
“对我来说,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人了。”
“我以为你心里的人,一直是我,原来不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望着她说话,一直平视着前方的道路。
她没再开口,只是沉默,望了望后座熟睡的儿子,欣慰的笑了笑,随即又换上落寞。
“那是你太太的大衣?”看着儿子身上盖着的衣服,她问。
“嗯,她常丢三落四,出门前从不看天气,没办法,只好在车上准备一件大衣。”他没追问她为什么知道他结婚的消息,或许在法国她看到了新闻或者看到了报纸,总之他的婚姻,他明白,不会是秘密。
“以前我竟然没发现你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她有些失落,而他没有察觉。
“没办法,她是个很麻烦的人,要是不替她处理好这些事,估计她早就活不下去了。”提起她,他总是觉得轻松,而言初,他连提的勇气都没有。
“你换香水了?”以前你不是说,这一辈子,对同一件事物的喜欢,除了我就是那个味道的香水,不会改的吗?
“嗯,因为我老婆对那个味道敏感。”随口一说,是无心的,她却句句记在心头。
“是吗?”阿司,果然七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说都太久远了,现在我们变得陌生遥远了,或许我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证实这个答案。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找到住的地方了吗?”这是他从上车到现在,第一次偏过头看她,再见到她,她没怎么变,只是比以前更安静了,是她口中的那个男人改变了她吗?为什么他会替她如此心疼。
“不知道,没决定待多久,暂时先住酒店吧,我走的时候就把香港的房子卖了,我也没想过会回来。”
“别去酒店了,我有一套空置的公寓,里面什么都有,你暂时住那儿吧,酒店始终不方便。”他语气坚决,不容她回绝。
而他完全忘记了生日宴会这码字事。
半岛酒店,生日宴席少了主角,以致于宴会进行到一半,霍策儒都没露过笑脸,整晚都黑着面,曲如是则在一边不停的灭火,为儿子争取生机,而被某人委以重任的应傲儿,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撒手不管。
“傲儿。”路晚走过来,热情的和她打着招呼。
“是你啊,今天人太多,没办法好好的陪你了。”她抱歉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你爷爷和你老公呢?”
“我爷爷还在为我上星期没回去陪他和我怄气呢,至于我那个挂名的老公,不知道去哪了。”她两手一摊,无奈的说。
“那你这个挂名的霍太太也很尽职嘛。”路晚意味深长的说。
“对啊,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又不是我过生日,我干嘛在这累死累活的,我图什么呀我,正角儿都跑了,我还在这替他搭什么台呢。”她一脸的费解。
“你自己慢慢纠结吧,我可要先走了,约了古厘他们两个喝酒。”
“不要嘛,亲爱的晚晚,带上我。”她期待的眼神瞬间就可以将路晚击倒在地。
“我可不想明天的花边新闻有我,你现在是霍太太,要时刻维护你的形象,难道你想被狗仔写你是豪门浪女?”
“滚吧,赶紧滚吧。”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霍太太的桂冠就像座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被迫放弃的军火生意,赌场产权的转让,都让她的心像刀刮一样痛。
“别生气,开玩笑的,不过今天你真的不能走,要知道,你必须对你霍太太的名讳负责,今天你老公生日,如果连你都不见了,那这宴会还怎么办下去啊,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啰嗦,快走吧。”挥了挥手,把身边嗡嗡的苍蝇赶走,好不容易享受一下清静,人群里突然开始骚动,她顺眼望去,众人骚动的原因,则是门口出现的男人,紫色的风衣,显得长身玉立,那样暧昧而不讨巧的颜色,被他穿得流光溢彩,风度翩翩里,偏带了几分魅惑妖娆,就这样轻巧地,倾倒众生。
“欧泽。”他的名字脱口而出,她呆住,脚跟无法移动,他在人群里很快的锁定她,浅淡一笑。